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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) (第3/3页)
,奚迟除了提示助手和护士配合之外,一言不发。 必须集中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注意力,瘤体周围满布异常增殖扩张的静脉血管,碰一下就会像泄洪一样大出血,而其中的功能性静脉尤为重要,一旦破坏则会引起偏瘫,对一个花季少女是毁灭性的打击。 女孩子静静地睡着,手术灯下,奚迟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术野,许久才眨动一下,精细操作如同悬崖上走钢索,他的手一直很平稳。 肿瘤被取下的一刻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为她感到开心。 而后面,还有更复杂的手术等着他们去做。 奚迟回到家时,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。 高强度工作倒是可以让人暂时忘却感情的变故,可打开家里的灯,包含着回忆的一景一物围绕在身边,分手的事实再也无处遁形。 他洗了个澡,冲去疲惫。然后凭借强大的执行力,立刻开始收拾霍闻泽的行李。 霍闻泽有时会来他这住一段时间,生活上的必须物品在他家都有。能扔的东西,奚迟都直接扔了垃圾桶,不能扔的,分门别类收起来,不管什么名贵的西装腕表都塞进箱子里。 不出一会儿,这间房子霍闻泽生活过的痕迹已经被抹除得差不多了。 最后,奚迟走进卫生间,把霍闻泽的毛巾剃须水之类的丢了。 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洗手台上并排而放的两个刷牙杯,里面牙刷摆放的角度一模一样,位于杯子正一百八十度,刷头朝里。 所有东西都摆得一丝不差的习惯,是霍闻泽的。奚迟觉得他肯定有强迫症,衣服在衣柜里的顺序和间距,很多东西摆放的角度,都要精细规定,每日检查。 虽然他从未要求过奚迟任何,但奚迟选择尊重他的守则,以免让对方感觉不舒服。 奚迟在短暂的愣神后,拿起其中一个杯子,干脆地扔进垃圾桶,然后伸出食指,轻轻地推了一下另一个杯子中的牙刷柄,牙刷靠着杯壁转了半圈,最后歪倒在一边。 最后他打算处理霍闻泽的剃须刀,因为这是他送的,霍闻泽用了一年多,他不确定霍闻泽还要不要,决定还是装起来让他自己扔吧。 他从柜子里把剃须刀收纳盒拿出来,装的时候却摸到夹层里似乎有东西,他拉开拉链,发现是一板药,已经被抠掉了一颗。 奚迟心里一凉,藏得如此隐蔽,不会是那种药吧? 他猛地想到,霍闻泽无论回家时是不是洗过澡,和他上床前一定要去浴室冲澡,他作为一个稍有洁癖的人,十分赞赏这种行为。 难道霍闻泽一直在偷偷吃药? 他从前认为,虽然他们两人间存在各种问题,起码在床上没有问题,现在可能连这个都要推翻了。 奚迟镇定下来,又仔细看了下那板白色药片,发现表面似乎有字,他取出一片拿近。 上面浅浅刻的英文名他认识,阿普唑仑,镇静催眠类药物。 奚迟听见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,认知比刚才崩塌得更彻底了。 什么人会在做爱前吃镇静剂啊?! 他开始觉得,也许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霍闻泽。 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。 奚迟拿起来一看,果然现在是九点整。 自从这次霍闻泽消失,每晚九点钟,一个匿名邮箱都会准时给他发送一张照片。 一开始是一些局部特写,夹着烟的手指,抱在怀里的吉他他最早以为是骚扰邮件,再看却有一种熟悉感。但是在他印象中,霍闻泽并不会任何乐器,而且厌恶烟味,他就不敢确定是对方。 直到昨天,照片中的主角终于露了一个低着头的侧脸,霍闻泽的侧脸很好辨认,他母亲是混血,到他这已经不明显了,但也遗传了立体的五官,眉骨优越,鼻梁英挺,下颌线利落明晰。 让他惊诧的是,这张照片上,霍闻泽的耳骨上居然戴着一枚耳钉,小小的一抹银色,但很显眼。 在他看来,霍闻泽这种整日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人,和耳骨钉这种东西绝无可能有关系。 奚迟点开今天的新邮件时,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拍。 照片是在黄昏时分的跨江大桥上拍的,远处金橙色的落日将整幅画面裹上了一层怀旧的琥珀质地,霍闻泽肩上斜挎着吉他盒,另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身后护栏上,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。 他漫不经心地望向镜头,眼神里藏着一种不羁的野性,让奚迟联想到纪录片里蛮荒之地的狼群。 让他不敢辨认。 奚迟让自己镇静下来,继续观察照片中的信息。 霍闻泽旁边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人,左边的男人长得很清秀,留着披肩长发,而右边的剃圆寸的男人笑得张扬,纹了满胳膊的纹身。